(右一)为兰绍金,他在演示飞行员跌落的位置和身姿。
广西新闻网见习记者 蒙进煌 文/图
4月13日,一阵长长的呼啸声划过长空,而后一声巨响,打破了山壑的寂静——空军驻桂航空兵某部组织空战对抗训练时,飞行员徐守太遭遇特情,在河池宜州市福龙瑶族乡与来宾市忻城县交界处上空处遇险。
在短短的10多小时,当地村民自发营救,并向上级汇报。经宜州、来宾、柳州三地人民全力营救,成功挽救了飞行员的生命……
【发现】40分钟山路只用时10多分钟
“平时要花40分钟的山路,我当时感觉用十多分钟就跑过来了。”5月31日下午,站在当初飞行员降落的乱石岗上,兰绍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4月13日16时,宜州市福龙乡弄桑村安静地只听到溪水声,村民兰绍金正在自己的松木地里,与两个买主正在山上讨价还价,忽地,天空传来轰轰的声响,只见一个降落伞如一道彩云般划过山的那一边。
怎么会有飞行员在这荒郊野地跳伞呢?这一定有特殊情况,我要去看一看飞行员有没有受伤!兰绍金撇开即将成交的买卖,就往山下跑。
“你跑那么快干嘛,小心跌跤!”两个买主在身后喊。
这个叫“弄同”的山林,山势陡峭、乱石丛杂、荆棘密布。在这样蜿蜒崎岖的小路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下百丈深谷。兰绍金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气跑到降落伞坠落的地方,只见降落伞挂在树梢,一名飞行员躺在乱石堆上——他受伤了!“兄弟,我是来救你的,我是好人!”兰绍金一边对受伤飞行员喊话,一边跑过去。
发现飞行员右额和下颔淌着血,懂得一些草药知识的兰绍金,赶紧采来一种叫“大叶紫珠”的止血草药,用柴刀捣碎,敷在飞行员伤口上。血止住了!
据介绍,在当地,“大叶紫珠”具有散瘀止血、消肿止痛的功效。人在野外跌打撞伤,或受到刀枪创伤,取一些枝叶捣碎敷于伤口,轻能镇痛散瘀,重能救人一命,而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兰绍金,就像一株“大叶紫珠”。
【营救】15位村民自制担架抬伤员下山
弄桑村位于宜州市南部,与来宾市忻城县思耕村交界。两村隔山相靠,牛羊窜过山梁就能踏入另一个市的地界。
和兰绍金一样,忻城县思耕村的梁忠实也是个地道的庄稼人。那天,他在山上放羊,看到了飞行员跳伞一幕时,第一反应也是救人。他一边跑,一边喊:“飞行员,你在哪里?”当找到飞行员时,梁忠实发现已经有14人赶到现场了,有同村的、邻村马驷村的,还有就是宜州市福龙乡弄桑村的兰绍金等人。
飞行员伤势很重,如果把他背下山,势必会加重伤情。兰绍金和梁忠实跑进松林里,挥起柴刀就砍下了两棵笔直的松树,作为担架用。
要搭担架,却没有绳索固定。能不能用降落伞绳捆扎担架?半昏迷状态中的飞行员听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一位村民惊叫:那是军用物品,损坏了是要坐牢的!梁忠实坚定地说:“救人要紧,坐牢我去”。
梁忠实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坐上担架,颠了几下,发现担架结实了,才把飞行员抬上去。
15位村民,女人在前面挥柴刀斩荆棘,男人则合力抬着担架。下山比爬山艰难得多。左拥右扶,前抵后伸,又要前行,又要保持担架平稳,前进很是艰难。
蓝金辉今年67岁,是营救队伍中年纪最长的一位。这位身材矮小却很结实的老人,寸步不离担架。
为了减少伤员的颠簸,梁忠实脱下单衣,垫在飞行员后脑。荆棘、草叶、石头,把村民们的手和脚划伤了。
【联动】三地人民搭起生命营救线
在得知空军飞行员受伤的情况后,一条贯穿宜州、来宾、柳州三市,纵横近300公里的“生命营救线”由此拉开。
——在宜州,弄桑村的莫耿仲看到飞机坠落后,立即向本屯三名党员之一的莫佩明汇报;莫佩明又给村党支部副书记兰荣成打电话。兰荣成是龙晓屯片的村干部包屯负责人,参加过宜州市基层党组织应急机制培训,学习过《河池市基层党组织应对突发公共事件指导手册》。接到电话后,兰荣成向福龙乡党委办公室打电话;乡党委又向宜州市委汇报。但飞行员降落地离宜州市较远,且交通不便,营救线路没有舍近求远。
——在来宾,梁忠实手脚并用爬上手机信号强的山头,分别拨通了110和120电话,消息传到了城关镇,接着又传到了忻城县。忻城县立即启动营救方案,成立“4.13”营救空军飞行员指挥部,组织公安、武警、消防、武装部等100多人赶往营救。同时,情况也报告到了来宾市委、市人民政府。
从忻城县县城到思耕村,是一条黄尘漫道的在修公路,13公里;从思耕村到空军飞行员坠落地,却只有一条坎坷的机耕小路——救护车开不进去。忻城县120急救中心派出的两辆救护车,只好停在村口。有人开展搜救,有人拉开警戒,有人疏导车辆,保持小路畅通。
——在柳州,与此同时,170公里外的柳州市人民医院也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医务人员准备就绪,抢救室、CT检查室、手术室已经腾出。
【接力】“绿色通道”保住飞行员生命
鸡儿都进了窝,牛羊也下山来。辛劳一天的村民,不回家生火煮饭,却都往村口涌来。他们夺过药箱,接过救护担架,与医护人员匆匆沿着崎岖山路往山里赶。
18时30分,15位村民刚把受伤飞行员抬至山脚,医护队伍也正好赶到。
担心道路颠簸,救护车只好缓缓前行。20时30分,救护车到达忻城县人民医院,一条紧急救治的“绿色通道”早已开通,所有设备早已启动,救治工作立即开展。
经检查,飞行员胸骨骨折、左侧胸部肋骨骨折,胸腔及腹腔无有不同程度的积液。经过各种生命体征监测、吸氧、止血、抗休克、抗感染等措施的抢救,伤员的情绪及生命体征逐渐稳定。然而由于忻城县人民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医院专家组建议:把伤员转移到条件较好的柳州市人民医院。
23时45分,受伤飞行员在忻城县人民医院多名医护人员护送下,急驶向170公里外的柳州市人民医院……
后记:
4月14日凌晨2时,飞行员被顺利护送至柳州市人民医院。抢救室、CT检查室、手术室,一路畅通。凌晨6时许,经过3个多小时的手术,伤员终于转危为安。
4月28日,伤员被转送至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继续进行康复治疗。
“情况怎么样!”“等我养好伤,我一定回去好好地谢谢你们!”6月3日,一幕感人的重逢通过网络视频在忻城县上演,视频的一端是在“4.13”坠机事故中获救的空军飞行员徐守太,另一端是最先营救他的15名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