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李鹏
认识军嫂刘赟,是在一个高山雷达站采访时。
今年10月中旬,我到驻桂空军雷达某旅那陶雷达站采访。这个雷达站驻守在广西十万大山里。机关的同志形象地介绍说,十万大山山山相连,横亘绵延,几十公里、上百公里没有人烟不足为奇。雷达站驻守在十万大山深处的一座最高峰,自然条件十分艰苦,一年中有两百多天都是雾雨天气,官兵们只要在站里生活一年以上的,都会不同程度的患有风湿性关节炎。
我听后心里很是犯嘀咕,这样的环境,怎么生活啊?因此行适逢盛夏,在别处几日的采访时也都是艳阳高照,心想不会那么凑巧吧。然而,在山路盘旋蜿蜒四个多小时到了雷达站驻守的山顶,真的是云雾缭绕,细雨绵绵。雷达站的官兵说,山上已经十几天没见太阳,身上都准备发霉长毛了。
第二天,采访结束准备下山时,忽然看到雨雾中一位家属正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蹒跚练步。陪同的雷达站站长何江笑着介绍说:“我家属刘赟,孩子何琨”。说完,他招呼孩子过来。小家伙乐呵呵的蹒跚而来,令人意想不到的冲我们几个人每人喊了一声“爸爸”,然后便在人堆里钻来窜去,甚是快乐。正在诧异间,身穿白色连衣裙、戴眼镜、看上去很文静、很柔弱的军嫂刘赟腼腆的说:“孩子出生到现在,小家伙是第一次见爸爸,来连队三天了,见穿军装的就叫爸爸,还不时自言自语‘有好多爸爸’”。刘赟说此话时,我悄悄瞄了站长何江一眼,黝黑魁梧的男子汉低头一言不语,眼角有些泪花。
军嫂刘赟毕业于贵阳医学院,在老家县里一家医院当主治医生。几年前认识了时任雷达站技师的何站长,当父母听说女儿找了一个千里之外的边防军人时,用“一年见不了一次面”、“缺少花前月下”、“独自承担家庭负担”等等多次好言相劝。然而,一向温柔听话的刘赟被军人所深深吸引,2006年5月,在众多亲朋好友的再三劝阻下,依然和何江牵手踏上了红地毯。
说及婚后的辛酸,军嫂很坦言:一般人,做不了军嫂。她说,尽管结婚前预想过婚后的众多苦难场景,然而,现实生活中的辛酸远远超出婚前的设想。2008年2月,孩子出生,因为执行任务,何江没能回家。孩子满月不久,自己的父母和何江的父母同时病倒,她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调整好的情况下,东奔西走照顾父母公婆。半个月后,看到儿媳累得像个陀螺,何江的母亲忍不住了,哭着让儿媳一定把何江叫回家,否则就绝食。刘赟知道婆婆疼爱自己,可她也知道,刚刚当上雷达站站长不久的何江也正是展开工作局面时候,雷达站也需要他。于是,她一面安慰何江安心工作,一面劝婆婆养病康复,一面担负医院繁重的工作,用单位同事的话说:刘赟,变形金刚也没有你厉害!
刘赟说,作为妻子,女人不容易。作为军嫂的女人,更不容易。然而尽管这样,她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后悔过,尽管在诸多困难时自己也需要爱人坚实的臂膀。因为她觉得,既然选择当了军嫂,就如同在大海航行时选择了一个航标,无论再大的风浪,也要紧盯着航标航行,要有永不放弃的信念。所以,在何江的印象里,结婚三年来,他从来没听到过一句埋怨的话,妻子的口中,都是“家里很好”、“没什么事”、“父母我能照顾”之类的安慰话。
看似柔弱的刘赟很坚强,可她也是普普通通女人,当问及她最最辛酸的一件事时,军嫂突然鼻子一酸,流泪了。原来,这次到部队探亲,完全是为了儿子。一岁多的儿子对爸爸的记忆是模糊的,所以在老家无论见到哪个男的,一律跟着喊“爸爸”,看到被喊者惊异的目光,刘赟即尴尬又辛酸。于是,她收拾行装,来到这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深处,带孩子找爸爸。由于刚到雷达站,孩子还没适应过来,所以见谁都喊“爸爸”,况且很主动、很快乐。
面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却十分感动。作为军嫂,刘赟没有像一些受表彰的军嫂们那样的人人皆知,鲜花掌声,光环照耀,然而,在她不多的话语里和柔弱的外表下,我分明感觉到:军嫂刘赟的爱,如这大山般厚重、沉稳。
作为军人,有这样一位挚爱着自己、支持着自己的爱人,我想,何江是幸福的。
是的,他肯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