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新闻网-南国早报特派记者 熊红明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四川灾区不少地方的道路和通信完全中断,一个个乡镇沦为孤岛,因为灾情无法及时互通,救援工作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为此,通信部门在全国各地抽调技术精兵,派往灾区协助恢复通信,广西也有数十名技术人员被抽调到灾区,他们跋山涉水,克服重重困难,打通了一个个信息孤岛。
277小时,历尽艰难险阻
中国联通广西分公司技术员马啸是最“幸运”的,也是最“不幸运”的。去灾区一线最早,完成任务回到成都最晚,这是马啸给自己在灾区工作的简单总结。
5月15日上午,马啸和其他同事从南宁赶到成都。当其他同事还得在原地待命时,马啸于当天下午就领到了任务——去通信已经完全中断的黑水县安装卫星电话。
然而,马啸这一出去,就让所有同事都为他担心起来。在执行任务的几天时间里,马啸与总部长时间失去了联系。直到5月27日上午,已经离开成都277个小时的马啸,才返回成都。
在去黑水的途中,瓢泼大雨和余震一直考验着马啸。16日上午7时许,马啸与四川的技术人员一起在丹巴吃午饭,忽然间,强烈的余震将饭桌上的杯子都震倒了,所有人拼命往外面跑。回忆起在灾区经历的第一次强烈余震,马啸说:“感觉非常震撼,第一次意识到了人与大自然比,是那样的渺小。”
马啸的运气很不好,在去黑水的途中坏了三次车,其中有两次都是因为汽车的刹车系统出了问题。因为是在灾区,通信已经完全中断,就连指挥部配给的海事卫星电话也无法正常使用。
等到了黑水,已经是18日的凌晨。本来一天的路程,马啸和同伴走了近3天。为了早点将黑水的卫星电话开通,马啸和同事连夜摸黑组装卫星电话。结果调试了几个小时,直到天亮了也没有调通。天亮了,马啸才发现对面有一座很高的雪山挡住了卫星信号,他们连续更换了多个地方,卫星信号依然没法越过这座雪山。
马啸说:“当时很受打击,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怎么也完成不了任务。”
好在随后有应急卫星通信车也开到了黑水支援,马啸和同伴配合随后赶来的技术人员,开通了通信卫星应急基站。通信中断了数日的黑水,终于可以与外界联系了。
完成黑水的任务,马啸又接到指挥部命令:到理县开通卫星电话。在赶往理县的途中,马啸体验了一回惊魂时刻。在米亚罗的古尔沟路段,有一段将近3公里的公路已经全部塌方,虽然有解放军用推土机推出来的一条新路,但路上随时都在发生小规模滑坡。路边,不少被山石砸坏的车辆残骸让每个人都感到十分紧张。
车辆快速前进,山石不断滑落。虽然很小心,但马啸乘坐的汽车还是被山石砸中,车灯被砸坏,好在没有人受伤。
19日上午,马啸等人赶到了理县。在理县下孟一个滞留了2000多名学生的中学里,技术人员开通了卫星电话。数百名学生排着长队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很多人边打电话边哭。
马啸说他因为还有其他任务,没有来得及把当时的场面拍下来,但当时的场景已经深深地留在自己的心里了。他说:“看着学生们和家人打电话的样子,感到我们这么辛苦的努力,是值得的。”
27日上午7时,马啸和同伴顺利回到成都,这时距他们离开已有277个小时。
虽然参与了时间最长的一次通信抢修任务,但马啸还有小小的遗憾:未能参加空投。他说:“我希望能到受灾最重的地方去,即使再苦也不怕,能够为灾区做事,就能体现我到灾区来的价值。”
参加空投,希望能为灾区多做事
没有能参加空投,是马啸的遗憾,也是很多通信技术人员的遗憾。而中国联通广西分公司技术员韦跃都则有幸参加了空军到平武的空投。
5月18日下午,在指挥部待命了3天的韦跃都接到任务,到受灾最严重的汶川县映秀镇安装卫星电话。但当韦跃都等人到都江堰后,却发现通往映秀的道路在余震中再次中断。韦跃都只能返回成都待命。
5月19日凌晨3时,韦跃都正在宾馆休息,忽然接到指挥部电话,要他马上赶到彭山,参加到平武的空投。19日上午9时,搭载着通信物资和技术人员的飞机从彭山空军机场起飞,飞往平武县徐塘乡。
一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空投地点,在空中盘旋寻找了近一个小时后,才在一片玉米地里找到了合适的降落地点。韦跃都和四川的技术员一起将设备搬运到一公里外的乡政府,一套设备两个人搬了两个小时。好在安装顺利,卫星电话很快开通。由于没有飞机再来执行空投任务,韦跃都和他的同伴只能步行走出灾区。
5月20日7时,韦跃都把剩余的食品和生活用品送给当地灾民,走了5个多小时,才走到江油市的一个镇上,搭车返回成都。
令韦跃都有些焦急的是,从平武回到成都后,他就一直在指挥部待命。他说:“灾区还需要很多通信设备,但由于物资供应问题,很多技术人员只能干等着,这让人很心急。”
5月28日下午,记者在采访韦跃都时,他接到了指挥部的指令,要立即赶到彭州,支援先前派出的技术人员。接到任务的韦跃都赶紧收拾物品,与记者告别,坐上了开往彭州的汽车。
救灾日记,记录灾区一线感动
“地震让很多人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很多很多,但也收获很多,收获了全国人民的爱,收获了全国人民的情。在这次抗震救灾中,我深深地感觉到一个民族的力量有多大,爱有多深多广。”
这段话摘自中国联通广西分公司技术员黄学斌的抗灾日记,而这些感触则来自于他到卧龙灾区的经历。
5月18日下午5时,黄学斌和四川的技术人员从成都出发,连夜赶往卧龙。夜里行车十分危险,特别是在地震之后,道路上常有山石滑落。18日晚上,当黄学斌和同伴到达夹金山时,浓雾笼罩着整座大山,能见度很低,好几次,车轮一滑差点掉下山谷。
黄学斌一行到卧龙,主要任务是在5月19日下午6时前,开通一个卫星基站。时间很紧,为了节约时间,大家只带了些干粮在车上吃。在出发之前还担心吃饭问题的黄学斌,没想到一路上会有那么多的老百姓给他们送来食物。
黄学斌描述当时的经历说:“一路上到处可以看到农家的门前竖着这样的牌子,上面写着‘你们辛苦了,停下来喝杯水吧’,而牌子的旁边则摆放着盒饭、水、鸡蛋。路边的人,不管是老的小的,都微笑着向你招手,把食物塞到车里,希望能收下他们的礼物……”
18日晚上8时,当黄学斌的车队到达天全县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很多群众把路堵了。
黄学斌心想:“怎么路上这么多人?不会又有余震了吧?”
黄学斌摇下车窗想看看怎么回事,一个抱着一箱矿泉水的男子向黄学斌的车跑了过来。黄学斌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箱水。这名男子拍着黄学斌的肩膀说:“兄弟,你们辛苦了,带上它吧!”
一个在手臂上绑了一条红布的小女孩,也走到了车前,给车里的每个人都绑上一条红布。她说:“红布能给你们带来好运。请你们告诉山里的孩子们,不要害怕,大家都在想办法帮助他们。”
5月19日,黄学斌等人按时完成了任务。在日记里,黄学斌写道:看着灾民拿着电话报平安,忽然感到幸福原来离得这么近,这么容易拥有。
在广西派出到灾区的通信技术团队里,有很多像马啸、韦跃都、黄学斌一样的人,他们为了灾区的通信保障,奔赴灾区一线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也有像韦成体、张贵华这样的技术人员,一直没有到一线去,而是留在指挥部培训新来技术人员。虽然没有到一线,但他们同样以自己的勤恳,去实现帮助灾区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