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6.16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六月夏日正是赏荷时节，只惜灵山没有“十里荷花”的景致。以至于老友来电邀请去县城郊外看荷花都感到诧异，六峰山脚下的荷塘已被填埋，哪里还有荷花看呀？
尽管疑惑，昨天早上，我还是上了老友的车，如果没花看就权当兜兜风吧。等到了目的地一看，巴掌大的一池荷花，像个盘景，一眼就看完了，倒是周边的老宅值得一看。这是县城南郊4公里文笔山下新圩镇的尧家村，结构恢宏的宁氏宗寺就在旁边，还有一座“外翰第”和一座“岁进士”宅并排在荷塘的后面，除了两三个上年纪的村民坐在树根底下外，再没有其他人影，很是安静。
“外翰第”是什么意思？老友问我，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应该是宅主人当年曾入过朝廷的翰林院吧。晚上在网上查阅资料才知道个大概。
翰林是中国古代官名，它的由来可以一直追溯到唐朝，唐玄宗时期从文学侍从中选拔优秀人才（明清两代翰林学士从进士中选拔），充任翰林学士，专掌内命，起草由皇帝直接发出的极端机密的文件，如任免宰相、宣布讨伐令等，相当于朝廷的秘书长，号称“内相”。到了清代，翰林院属官如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和庶吉士等都统称为翰林。
翰林院自出现便与科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发轫于隋唐时期的科举制度，是教育制度和选举制度相结合的产物。其核心是通过考试以选拔官员，以制度的形式保障并促进社会成员规范化地垂直流动。在科举制的发展过程中，翰林院逐渐成为文化层次最高的官僚机构。
自唐代创翰林学士草诏并应奉文字之责后，靠科举而晋身者的比例逐渐增加。宋代，科举制度与翰林院制度接轨。至明代，翰林院成为外朝官署，并规定一甲进士三人直接入翰林之制，状元授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还创立庶吉士制度。所谓庶吉士，就是在新科进士中再行选拔，在院学习三年后再试，合格者留院，称留馆，余者外委为他官。但因曾就学于翰林院，世人对不能留馆之庶吉士也以翰林视之。
而所谓的“外翰”也许就是指不能留馆的“庶吉士”了，“外翰第”应该就是这类外翰林在家乡建府宅以示光宗耀祖的，朝廷授“外翰第”牌匾以示表彰。
“岁进士”则不是经过殿试的真进士，而是对于“岁贡（生）”的一种雅化的别称。明清科举时期，按期选拔各地府、州、县学的“生员”（俗称秀才），贡入中央国子监成为太学生（俗称“出贡”），称“贡生”。明清时代的贡生分为岁贡、恩贡、副贡、拔贡、优贡五类，合称“五贡”。其中以“岁贡”（岁贡生）最多。说白了，“岁贡”名额就是每年用来安慰那些考了无数次的老考生的。
“岁进士”作为一个雅称，可以写在“私家性”的族谱和碑文里，却不能用于正式的文书中，即使带有“颂扬性”的普通文体，如书信、传状里也很少有用的。实在是不值得炫耀，这个牌匾肯定不会是朝廷授予的。
“外翰第”不大，略显低矮，里面有三进，门前是开阔的场地，被半月形的一池茂盛荷叶莲花隔着地坪围着，倒也雅致。而隔壁更低矮的“岁进士”宅就略显寒酸了。不知这两座宅院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虽然从隋初实行科举取士至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明令废除科举制度止，其间经历了1300来年。但我国的教育文化事业从孔子的有教无类，到荀子的《劝学》、韩愈的《师说》，从国子监太学府到各地书院、私塾，从旧式教育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后的新式教育，再到如今的现代教育，已经劝学师说了两千多年。教育早已不仅仅只是国家选拔政府官员的需要和渠道，教育涵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是提升全民素质推动社会大发展的唯一途径。想当年蒲松龄考到老都进不了太学府，而如今大学生遍地都是，可谓沧桑巨变了。
在阵阵清风吹过的荷香中，“外翰第”、“岁进士”依然静静地诉说着昔日的荣耀与辛酸……且和一阕《西江月》：
十年寒窗皆苦，黄华魂断六峰。范进中举即成疯，松龄白发不中。
回首千年往事，多少美梦随风。功名富贵转头空，门前荷花仍红。
[原创] 灵山新圩尧家荷塘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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